夜路闲话

夜路闲话

无穷尽散文2025-06-12 21:20:30
晚上,出太乙诊所,患点小感冒的儿子便让背。“都快成小学生了,还让背。”妻爱怜的嗔怪。“我打针了吗。”儿子撒娇,并“爸爸、爸爸”的叫着急忙抱住我将我按将下去。儿子如愿的伏在我的背上,小脸舒坦的贴着我的脖

晚上,出太乙诊所,患点小感冒的儿子便让背。
“都快成小学生了,还让背。”妻爱怜的嗔怪。
“我打针了吗。”儿子撒娇,并“爸爸、爸爸”的叫着急忙抱住我将我按将下去。儿子如愿的伏在我的背上,小脸舒坦的贴着我的脖颈。
这是一条不长的街道,夜色中几盏昏黄的路灯躲在繁茂的桐叶中,中秋时分的夜已多了几分凉气,妻不住的扯下儿子背上拉起的衣衫。
路边大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盖的老楼,抹了水泥沙浆的砖墙露的很粗旷。路倒新铺了柏油,车子急驰地很舒展。不时有出租在我们身旁减速,妻子摆摆手,车便又加速而走。
我们经常来来回回的走这条路,因为孩子的爷爷住在路那头,路那头也有医技医德高名的大夫,大大小小的熟人一年中要在那谋面几次。
走到了六十八号楼,妻说:“这楼的玻璃擦的真干净。”
“咱那边的几栋楼都没这栋楼的玻璃干净。”
我“哼”了一声。
妻每次经过这里几乎都要说“这楼玻璃干净”,我却懒地抬头。在我看来干净与否与似乎改变不了老旧的本质。
妻说:“咋了?!”
老旧似乎无关于生活,我便说:“有人家干净还有可能,怎么会整栋都干净呢。”
“明明就是吗。人家楼上的玻璃都亮亮的反着光。这也不是新楼。你看咱们那楼,玻璃上全是灰,都能掉下来了。”妻说。
“那可能是老天下雨时,那块下的大,给冲干净的吧。”我回头看了看那楼调侃的很认真。
妻“哧”了一声“你这人,怎么就不说人家爱干净勤快呢。”
我说:“住了这么久旧楼的人,大概都想着换房,怎么会不约而同的经常擦干净玻璃呢。”
大约我不是家庭主妇理解不了妻的心态,也许哪家的玻璃就是哪家的门脸吧。
“你怎么不换个角度,往好处想呢?同样的事情,在你眼中咋一点也不亮丽呢。”妻针砭并引导着我的如“世界观”般的观念。
我说:“对,这也许是个好心态。”
“爸爸、爸爸,你们就那么爱说话吗?!”儿子抗议于我们对他的忽视。
妻说:“下来,都这么大了,看把你爸累的。”
“我打针了吗。”儿子赖着。
“那你说,我们老了后你背我们不。”妻问。
“你们这老东西,还不快走!”我代儿子声色俱厉的回答。
妻说“去。”
“背不。”妻继续问。
“你们老了不就缩小了吗,缩小了像菲菲的奶奶------”儿子说。
菲菲的奶奶是邻居,她身体单薄,在儿子他们心目中可能不怎么高大,大约没有父母们的强悍吧。
“到时背不背呀。”妻继续问。
“到时我也老了呀。”儿子像是思考了一会。
“你老了你妈就没了。”我冒出一句。
“我妈没了就成啥了?”儿子问。
“就成土了。”妻说。话毕,一股淡淡的酸楚悄然的忧伤在我们的心头,就如这暗夜中的凉风。
“我不行。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儿子竟然哭了起来,我感到了背上的他的紧张。我们突然意识到,无意中我们给幼小的他一个冷酷的话语,我赶忙说道:“妈妈还在,妈妈还在。”
儿子住了腔,恢复了平静的口吻:“到时你们就缩了吗,就又变小了吗,就又开始了吗。”儿子沉浸在他的童话中,并有着竭力使我们相信的急迫。
妻忙说:“对,到时爸爸妈妈就变小了,成了小朋友,到时毛毛就能背动了。”
“嗯。”儿子答了一声,头又伏在了我的肩上,支棱的身体也贴在了我的背上。
我和妻都没有说话。
沉默中,一叶桐叶“吧”的离枝声清晰的传来,这时节会有落叶,我黯然的狐疑。
黑暗中,妻伸出手切切地说:“来。妈妈抱抱。”儿子忙如袋鼠般钻进了妻的怀中。
不经意间生活冷峻注释出了生命的悲剧。
日子却平淡、真实而美丽。
夜路人稀,从容而行,闲话几句,便到家了。
我对妻说:“明天我擦玻璃。”妻一楞:“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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