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流过她窗口

童年流过她窗口

扶风帐纱小说2025-06-24 05:26:53
她,总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窗口。视线越过窗外的那株木棉,停驻在天空的一朵朵白云之上。那云朵洁白洁白的,似乎是柔软的棉花、或者是漂染的柳絮。静静的注视下,那大朵大朵的、洁白而又柔软的、纯净的云,似乎成了
她,总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窗口。
视线越过窗外的那株木棉,停驻在天空的一朵朵白云之上。那云朵洁白洁白的,似乎是柔软的棉花、或者是漂染的柳絮。
静静的注视下,那大朵大朵的、洁白而又柔软的、纯净的云,似乎成了一张张宽大而又舒适的床,她似乎生出了翅膀,冥冥中向高空飞渡。

她是一个温婉的女子。也是一个失语的女子。
行走在人群里,在艳阳下,她总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哪怕是一顶点,也找不到。那个时候,她总会深深的叹息并微笑起来。微笑着,微笑着,便在叹息中觉得自己已经凌空飞渡起来,犹如涅磐的许仙或者白蛇,朝着幸福的方向飞渡。
她寂寞的飞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声无息,如幽灵一般。
写字、上网、读书。在一盏灯下,她的灵魂起起落落,文字和她的人一样,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悄悄的滋生,或者蔓延。

她有一个姐姐,跟她同年同月但不同日,从小一块长大,只比她大了十多天。
在年少无知的岁月里,她像一个疯丫头一般,拉着小姐姐上蹿下跳。可那个小姐姐,居然先天性的夜盲,在白日,双眸晶亮如星,而到了夜里,则暗无天日,茫然无神,大大的眸子就是两个空洞。
在游玩的白日,她带着小姐姐来来去去,却素然不知。可在有一个黄昏,深深的黄昏,她拉着小姐姐走在回家的路上,夜幕就突然间来到了。
身后的小姐姐,因为夜的来临,而方向不辨,景物不辨,高低坑洼也不辨,因着急和慌张跌倒了。
在“哇”的一声尖叫之中,她急急的返回,看到了那双茫然而又空洞的眸子,眼泪便哗哗的流了下来。

她,面对着蓝蓝的荧屏,敲打她走过的童年。
童年的生活里,还有他,有着自然卷发的小男孩,有着拗口名字的小男孩。小男孩的名字叫:齐奥(qi’ao)。
在百无禁忌的成长中,她总把小男孩的名字唤作:桥(qiao)。稳健又长久的桥。
桥,比她大两岁,总是拉着她的手,去做一些其他女孩子不去做的事。爬到树上去掏鸟窝、捣蜂巢;下到水里去抠螃蟹、摸螺狮;在河滩上烤青蛙、烧小蛇;甚至,挖些泥巴,给彼此化妆,让对方看不到自己,然后焦急的大喊。
岁月,就这样在快乐中不知不觉的流走,不知不觉里,他们都到了读书上学的年纪。

患夜盲的小姐姐,是外婆前院的邻居。
每到星期天的时候,她都会翻过一座小山坡,到外婆那里陪她玩。当她知道了小姐姐的夜盲以后,小小的心眼里,便溢满了同情还有爱惜。
白天拉她去玩的时候,总在落山前赶回家;晚间陪她的时候,总是做一些细微的动作,让小姐姐感觉不到吃力。
更多的时候,她从桥那里,给她带来烤青蛙,烧鸟蛋。
她所作的,就是看着小姐姐吞咽食物时,那种快乐又满足的神情。
那神情,让她有种保护欲,就像桥对她那样。
读书上学,对她是个崭新的开始。
因为年纪小,不知夜起,或许也是因为有惰性。
每在那个时候,爸或者妈总附在她的耳朵旁,轻轻地说一句:“妞儿,起来上学了。”
这句话最管用了,她一听到,就会以最快的速度骨碌碌爬起来,在寻找衣服的朦胧中,爸或者妈又会笑嘻嘻的说:“妞儿,早着呢!方便一下再睡。”
许多年后,爸妈还在提及她小时候夜起的事,令她脸红又灿笑不已。

早读,是求学生涯里,最为快乐的事。学校要求五点半到校,从家到学校有三里多地,需五时就从家里走,村中尚有十多个小孩,喊喊叫叫,四点半就得起床了。
每天早上,四点半刚过,村东村西,便响起了彼此喊叫的声音。
十多个小孩中,唯有桥是个懒惰的家伙,也不是懒了,是她的爸妈在城里上班,照看她的爷奶年岁大,起不来而已。
四点四十分的时候,村里的男孩女孩,都聚拢来他家门口,用玲珑稚气的声音,一齐喊:
“桥,桥,快起床,不起你是个小懒猫!”
“桥,桥,快起床,不起就给你洗个澡!”
一齐喊一阵,再男孩女孩分开喊一阵,只喊到桥家的灯亮了,桥家的门开了,才算结束。
在最后一起上学的途中,桥总是拉着她的手,牵着她一起走,似乎是怕走丢了她一样。无论是冬还是夏,她的手总窝在桥的手心里,汗津津的。

相比较来说,小姐姐的日子,过的极不快乐。
长大了,读书了,她要悉从家教,做一个淑女,不能再像原来一样疯了。
于是,每次过去,唯一能做的,便是和她一起,伏在她奶奶身边,听她奶奶讲故事。
孟母三迁、岳母刺字、缇萦救父、花木兰、梁红玉,陈三两爬堂、林黛玉葬花、樊梨花、王宝钏、崔莺莺,还有孙猴子、猪八戒、沙和尚,宋江、李逵、程咬金……最初的文学启蒙,原就这样来的。
清晰的记得,在那次讲完缇萦救父的时候,奶奶问我们:“如果有一天,外婆有难了,你们会救吗?”
奶奶的话刚落,小姐姐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搂住奶奶的脖子:“不叫奶奶有难!不叫奶奶有难!”
小姐姐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扑棱棱直往下掉。那天,我跟着小姐姐也哭了很久。
后来,小姐姐的奶奶去世了,小姐姐不会笑了,也不会唱歌了,大大的眼睛再也不亮若璨星了。
再后来,小姐姐随她的父母进城了,再也没有消息了。

晚自习,在读书的时候也是极为快乐的事。晚自习,七点半开始,九点半放学,最开心的时候,就在放学的路上。
寒冷的冬日,一村的孩子,鬼一样在路上嚎叫,还讲一些鬼故事,模仿一些鬼动作,胆小的女孩子,便会吓的抱头尖叫,风一般向家里飞奔。
那慌乱的一刻,桥总会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稳健的力量。
到了夏日,就更开心了。用麦秸秆燃一堆火,再齐心协力去晃路边的大杨树,叶子哗哗一响,树上的夜眠的蝉,便扑喇喇的飞向火边。
如此一来,男孩子便将衬衣脱去,挽了一头,把蝉装了进去;女孩子也拉起裙摆,将蝉兜了进去。(当然,这蝉是分好了的。)
只有她,总是马大哈一个,走到村口时,衣服里的蝉就所剩无几了,等到发觉的时候,就大哭起来。每当此时,桥就会再默默的折回来,将自己的蝉放进她的衣服里,柔声的抚慰她,与她一路回家。

桥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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