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乡思、乡愁
父亲又想回家乡去了,家乡在秭归香溪,一个出美女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遍布高山的地方。记得很小的时候回到家乡,那里还是一个幽静的小镇,当然那时候还没有葛洲坝,更没有三峡大坝,那里还是一个小小的镇子。峡江在
父亲又想回家乡去了,家乡在秭归香溪,一个出美女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遍布高山的地方。记得很小的时候回到家乡,那里还是一个幽静的小镇,当然那时候还没有葛洲坝,更没有三峡大坝,那里还是一个小小的镇子。
峡江在那里有一个很宽、很开阔的的回水湾,江面平静了许多,同时也有利于船只的调头,于是在这个小镇有了一个很大的码头,能够停靠从重庆到武汉和到上海的大船,小镇的直管领导秭归县城里反倒没有了大船停泊。
从码头到小镇要走好几百级台阶,都是那种麻条石的台阶,小镇的街道也是用这种石板铺成的,一条长长的蜿蜒的街道穿镇而过,这就是小镇的全部街面。在镇上住着我的二姑和她的全家,姑夫是小镇上唯一一家理发店的唯一的师父,二姑是镇上唯一一家国营饭店的营业员。按照原来的话说,是吃公家饭的。不过,在镇后的家背后,依然修着一个猪圈,依然养着两头猪仔,按照生产队和镇里的规定,其中有一头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我奶奶--也是我父亲的大妈,这里都是这样叫,不是把亲妈叫妈妈,必须按照父辈兄弟的排行来叫,不管你自己的亲爹排行老几,只能管大伯叫大爹,把大伯的妻子叫大妈,同时也只能喊自己的父亲为几爹,母亲为几妈。奇怪吗?其实很有氏族观念,能牢固的维系住家族的关系。
幸好我父亲和我爷爷都是排行老大,省掉了我从新来习惯这种奇怪的习俗和称谓。我奶奶家离二姑的家不远--我曾经目测加实际考察,也就是直线五百米不到,不过是垂直的。从小镇的一条小路--其实也没有大路,往我奶奶家走,沿着陡峭的石阶,按照我当时的年龄,也就十分钟不到就到了我奶奶家。我们那里管这种修在半山中间的屋前的平整的小院叫--坝子,我们家的坝子上种着一个很大的柚子树,那是我们家的祖屋,当时我父亲的奶奶还活着,也住在这个屋里。
坝子旁边的地里种着一些很鲜嫩的蔬菜,有当地人称做“莴马菜”的油麦菜,有四季豆……
每次我从外面玩回家,奶奶都会问我饿不饿,那个年代,吃饭依然是最重要的事情。其实有的时候并不是真饿,而是出于一种好玩的心理,大声说“饿”。然后看着奶奶从地里摘些青菜,洗干净,然后从吊在屋梁上的篮子里拿出没吃完的米饭,点燃灶塘的火,在一口巨大的锅里劳作,不多时一碗香喷喷的油炒饭就好了,还有绿油油的青菜。
奶奶的眼睛不好,是白内障,只能看见一点点亮光,但是在那个屋子她能自如的活动和劳作。
怎么形容这种屋子呢?我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怕回忆这种祖屋,因为当时祖屋给我的是一种很恐惧的感觉。
其实,我们平时进出的并不是房子的正门,而是房子西边头里的一个侧门,进去就是一个堂屋,右手边是一个低于堂屋的灶间,紧挨着灶间的就是我太奶奶的房间那个房间有一扇朝南的窗户,可以在太奶奶不出门的情况下晒到太阳;左手边是一个楼梯,可以上到二楼,那里才是真正居住的房间,我和父母亲的到来,理所应当地成了我们的房间--母亲也是第一次到父亲的家乡来。爷爷和眼睛不好的奶奶住到了楼下堂屋的背后。穿过太奶奶的房间和堂屋之间的那扇门,就进到了整个房子的真正的堂屋--一间面朝着正南面开着的堂屋。
阳光可以毫无阻挡的照进来,厚重的大门,高高的门栏,还有粗大的柱子......这一切都挡不住堂屋正中间那口巨大的黑色棺木显眼!也许是家乡的人把生死看得很淡漠,也许是没有把死亡看得那么的恐怖,那个棺木是我太奶奶为自己选择的。我给太奶奶送过几次饭,她很瘦小,小小的裹脚,小小的身躯佝偻着;很安详,看着她的重孙,既没有像奶奶那样赞许我,也没有太多的冷漠。平静地接过盛着满满饭菜的大碗,只是对我点点头,然后就香甜的吃着。
这个老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没有人告诉过我她的过去,也没有人告诉过我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只是知道她活了很长,具体多大的年纪谁也不知道。那种淡漠生死的样子给我很深很深的记忆,那口巨大的黑棺给了我儿时最初的恐惧。
忘了说了,我们那里的人都很长寿,我爷爷活了八十九,奶奶比我爷爷还要大上好几岁,走的时候都是九十五了。父亲在不久前还张罗着要回老家去度过晚年,可是又不放心他那上小学的孙子。
正堂屋的东边是和西边一样的一套房子,一样的格局,只不过是我爷爷的弟弟一家住着,两屋人来往的不是很频繁。连接两家的就是那个放着巨大黑色棺木的堂屋。他们家没有像我父亲这样离开家乡的子弟,几个伯伯都是朴实的山民,屋后养着猪,房前种着果树,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那几颗桃树和石榴树,每到石榴花开的时候,几个伯伯特别的小心照看着,告诉我,一朵花就是一颗石榴。
堂屋门前也是一个坝子,不过比我们两家东西两头的坝子大了好几倍,基本上都是我叔爷爷家种的树。满坝的石榴树,虽然仔细的照看着,树下还是落了不少的石榴花。
比我们家祖屋低一点有一个坝子,那是我大姑妈家的,从上往下看,能看到两个姑妈的家和她们家背后的猪圈。在山间平整一点的地方种着一片一片的橙子树和桃树,还有一些地方种着玉米,那是这里唯一能种的粮食,山里的人每次都是用背篓背着自家种的农副产品下山去换日用品和农药化肥等物资,然后再背着这些东西上山回家。不知道你见过那些背背篓的山民没有,一根拐杖一个背篓,走上几十里的上路,累了就把拐杖撑在背篓下歇歇,有时背篓里还有他们的孩子。
大姑妈是我父亲的姐姐,大姑夫是我父亲的儿时玩伴,父亲的回家,也是他们团聚,记得他们经常在大姑妈家喝酒,而我大部分都在二姑妈家,因为他们家有和我同龄的孩子。
在从二姑妈家到奶奶家的山路中间,有一段特别陡峭的山崖,这里有两条岔路,一条通往离这段山崖不远的一个坝子,那里也有一个老屋;一条通往奶奶家。初来时常常走错了路,跑到了那一家,那家人很少,只有一对老夫妻,记得是姓向,也是我们那里的一个大姓人家,印象中最深的就是他们家很少点灯,除了灶间的火光,他们家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亮光。他们很和善,看到无助的我,总是笑着把我带到岔路口,拉着我绕过那段陡峭的山崖,有时还在我的手里塞个橙子什么的。我总是飞快地跑回家,忘了告诉大人自己走错路的经过,也忘了告诉大人遇到那家人的事情。
有时天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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