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淹的鱼

被水淹的鱼

惹祻小说2025-11-11 01:14:07
(一)若能安定无比,谁愿背井离乡,卧雪眠霜?那年初春,暖风刚刚吹绿柳枝,南燕悄悄千里北飞。小斯记得,那天清晨,乌蓝乌蓝的天空,还悬着昨夜的一弯残月,并点缀着零散的星子。小斯背着布制旅行包,踏着那一条湿
(一)
若能安定无比,谁愿背井离乡,卧雪眠霜?
那年初春,暖风刚刚吹绿柳枝,南燕悄悄千里北飞。
小斯记得,那天清晨,乌蓝乌蓝的天空,还悬着昨夜的一弯残月,并点缀着零散的星子。小斯背着布制旅行包,踏着那一条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小心翼翼地前行。
他不敢回头,他害怕不小心瞧见身后为自己送行的母亲的那一双不舍的眼眸。背着旅行包的小斯明白,自己不是去旅行,而是离开父母去探索属于自己的新大陆。他害怕因为母亲的不舍,而放弃自己曾在父亲面前信誓旦旦许下的诺言。
天空渐渐泛白,此刻的天空,如同一块蓝布,被洗得发白。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都沉默着。只是灰色的屋脊上,一群被鸡鸣声惊起的鸽子,突然毫无征兆地腾飞,翅膀划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天空上方,盘旋的鸽子,低低地掠过青瓦。身后的母亲关切的说:“小斯,自己一个人出远门,万事多长个心眼。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在外面,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别听你爸的,记得回家,知道吗?”
小斯鼻子一酸,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一样,吃力地说:“妈,知道了,不用担心我。”声音沙哑且细微,像是声音被鸽群吓破了胆。
蛋黄般的太阳,发出金灿灿的光。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太阳已升了一竹竿高。
小斯换了换因旅行包而微微发麻的肩膀上的肩带。身后的母亲依然跟着。小斯侧过脸,说:“妈,你回去吧,火车站就到了,不用送了。”语气带着哀求。
母亲用衣袖悄悄的拭了拭眼角声音颤抖的说:“让我在送送你,看到你上火车了,就回。”语气同样带着哀求。
然后依旧沉默如初。
宁夕小镇的东南方向,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的火车站。它颤巍巍的像是一个老人。它周围小镇上的人们都知道,它是这里唯一通向外面世界的路。同时苍老的它,见证了许许多多征途的开始。在这里也上演一场又一场令人碎心的生离与回归喜悦的重逢。
火车站广播嘶哑的反复传出“去往XJ方向的旅客,请检票上车。”
小斯低着头,隔着人高的铁拦,对母亲说:“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你和爸好好保重。”
“知道了,你也好好保重自己。记得常往家里打电话。”
小斯突然用尽全力,奔向火车,没有回头,眼泪肆意顺着消瘦的脸颊,决堤般地淌着。
小斯以为自己可以足够坚强,但面对现实,也只有低头认输。
车站的风也是无情的,吹凉并风干了炽热的泪。
铁拦外的母亲,望着模糊的背影,眼泪同样肆意淌着。
这样的离别,没有人会注意,就这样悄悄上演。
小斯紧紧地靠着车窗,火车在一声震耳欲聋的气鸣声中,缓缓开动。向对于小斯来说陌生而好奇的XJ方向开去。
车窗外的风景迅速地向后晃去。阳光下的铁轨,冰冷地伸向地平线,泛着让人畏惧的青光。
小斯不知道在车上是怎么度过那漫长而又煎熬的两天两夜。沉闷、麻木与不安撕咬着16岁的少年。
夜色撩人,舟车劳顿的小斯,下了车出了站,感觉接地真好。只是大地在难以察觉的旋转。
小斯初到离家千里的XJ市,那天,筋疲力尽的他找了个旅店,和衣躺在床上。
那晚小斯梦见了母亲端着绿豆汤向自己走来……。小斯不知道是怎样从梦中醒来的,那样一个甜蜜的梦,谁忍心去触摸。
有些梦,一碰就碎。
第二天,小斯背着旅行包离开了旅店。寻找自己可以耐以生存的工作。
几天后,在小斯快要弹尽粮绝的窘境下,昏倒在一处居民楼的小巷里。被路过的一个少年带回了家。少年名唤小林。
小斯醒来,奇怪,疑惑,眼里充满警惕的望着刚刚下班回家的小林。
小林笑了笑说:“现在感觉好些了没?早上去上班看见你晕倒了,这是我家。叫我小林好了。”
皮肤黝黑、一头短发的小林又问:“你怎么会晕倒在……?”
小斯慢慢放下警惕,心里充满感激地说:“我叫小斯,初来XJ市。”
小斯一脸平静地补充说:“因为被骗了加上昨天没有吃饭……。”
小斯来到XJ市的第四天早上,出了旅店。在近乎绝望的近况下,看见路边一个招聘启事,喜出望外的他,像是一个落水快要被淹死的人,看见一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不忍放手。他一路边问边飞奔去。
有时候,只有奔跑才能暂时忘记绝望,也只有奔跑才能带来那一点点可怜的希望,那微弱且渺茫的希望,起码意味着明天。
小斯到了启事上的地址,他有那么一点点犹豫,因为招聘的地点很不起眼,人也少得可怜。
在招聘接待人员的巧舌如簧,花言巧语的引诱与指导下,小斯那一点点犹豫显得不堪一击,犹豫进而被取而代之。他交了500元的押金,接待人员告诉他:“明天早上来上班吧。”
希望有时如同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当你离它愈近,它就愈模糊,最后消失不见。希望也不过如此。
小斯欣喜若狂的去上班,所谓的公司大门紧闭。这让小斯手足顿时无措。路人告诉他:“昨天人家搬走了。”
小斯默然地诉说这一切,一如既往的平静让小林认为小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小林的恻隐之心让他对小斯说:“我在一制衣厂上班,昨天厂里一个人走了,你要不今天下午去试一试。这厂不收押金。”
小斯与小林笑了笑,小斯发现与自己一般大的小林脸颊上深陷的酒窝,简直完美之至且恰到好处。
小林一脸阳光地说:“害人之心不可以,防人之心不可无。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小林扬了扬手:“快吃饭吧,待会凉了”
将盒饭递给小斯,小林起身清理桌子。以此待客。小林不好意思说:“这就是我家,一个人租的房子,若不嫌弃,在此先住下。”
小斯刚扒了口饭,抬起头四处望了望。
小林所谓的家,不过是刚好放下一张床,一桌子,两椅子。小是小,不过这房子采光效果很好。那可怜的木质桌子上,摆满了空啤酒瓶和盛有残羹冷炙的泡面盒。墙角堆积如山的烟头,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地。尚可开发的床上凌乱的堆满了衣物。
在这艳阳梦幻般的三月,一切对于小斯来说,有预料之中的,也有预料之外,除了对萍水相逢的小林的无限感激,还有陡然上升对萍水相逢的崇敬。
小斯在小林的帮助下,顺利进入了制衣厂,成为一名普通员工。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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