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猎

捕猎

好些散文2025-10-12 04:45:03
在我的家乡,捕猎,有大猎和小猎之分。大猎是指用土枪打野兔、野鸭、野鸡、大雁、斑鸠等。这些活动,都是大人的活动,小孩子只能跟着看热闹,瞎起哄,偷欢乐。大猎中印象最深的一次是1973年的秋天,我们去生产队
在我的家乡,捕猎,有大猎和小猎之分。
大猎是指用土枪打野兔、野鸭、野鸡、大雁、斑鸠等。这些活动,都是大人的活动,小孩子只能跟着看热闹,瞎起哄,偷欢乐。
大猎中印象最深的一次是1973年的秋天,我们去生产队参加复收——捡稻穗,遇到了一个老猎手——一位60多岁的老大爷。我们央求他传授打猎的经验,他笑着说,没什么经验,兔子撞到枪口上就打。
老人坐在地上,抢搂在怀里,正和我们说话。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兔子!”老人转身端枪,人还坐在地上。我们顺着老人枪指的方向看去,一只野兔正向我们所在的方向跑来。老人说了一句“怕枪的捂上耳朵”,接着就勾了扳机。“啪!”一声枪响,兔子应声倒地。老人笑着说:“这不,撞到枪口上了!”
我们不明白兔子为什么往枪口上撞,老人说:“到处都是秋收的人,就这个地方人员相对稀少,它不撞枪口行么?”
我们这才明白一点儿,打猎不是追着打而是等着打。
老人捡起兔子走远了,生产队长走过来告诉我们:“老人当过红军,给徐向前元帅喂过马,当过警卫员。”我们后悔没能听他讲讲打仗的故事。
大猎里边最神秘的要数打大雁了。打大雁用的土枪叫“抬杆”,枪筒比一般的土枪要粗要长,填装火药和铁砂也多,威力巨大,一次能打到几十只、上百只大雁。
打大雁一般在晚上进行,先要提前好几天踩点儿,瞅准大雁常落的河滩、麦田,把枪支好,伪装起来,用长长的绳子拴住扳机,人在远处把握时机,控制发火。
那时候的雁群很大,几十只、几百只一群。猎人瞅准雁群在其预先设好的枪口处过夜了,这就是他们打猎的好时机。一开始雁群很分散,四处游荡,等到要睡觉了,雁群就集中在一起了。大雁很聪明,它们睡觉时往往留有值班雁。等到雁群睡下了,猎人在远处亮一亮明火,值班雁机警地叫起来,雁群惊醒,它们先是抬起头来,然后跑步、振翅、鸣叫、起飞,这时猎人拉绳发火,一次就能猎获好几十只,甚至上百只。
这样的打猎是要把握好火候的,雁群趴在地上时不行,飞离地面也不行,只有在雁群与地面似离非离的时候效果最好。
有一次,几个打猎的在沂河滩上踩好了点儿,把抬杆也伪装好了,就等晚上雁群睡觉时发火打猎了。结果,在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一只狗把发火用的绳子绊了一下,抬杆响了,把那零零星星在河滩上游荡的大雁打死了四五只。
这样的打猎,今后不可能有了,现在的大雁越来越少了,早已被保护起来,猎捕是要犯法的;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铺天盖地的大雁对庄稼是有害的,不知要吃掉多少麦苗,打猎不被禁止。
小猎是指用简单的工具或者不使用工具捕猎鸟兽,最常见的工具是弹弓和铁猫、铁夹子。
弹弓是使用最为普遍的捕猎工具,男孩子几乎人人都有。弹弓的制作很简单,只需一个倒“人”字形的树杈、两段橡皮筋、一小块熟好的兽皮就可以了。用泥巴团成指头肚大小的圆球,晾干,就是弹弓最好用的子弹。
我们小时候鸟特别多,尤其是清明到谷雨的这段时间,往往不用十个泥弹就可打中一只鸟。这些鸟以青鸟、槐雀、憨蛋、小鱼眼儿、柳莺为主,有时还可以打到伯劳、斑鸠、蜡嘴、喜鹊。
今天的孩子不再玩儿弹弓了,更没有人用弹弓捕鸟了。在当时,弹弓是我们最主要的捕猎工具,也是最主要的玩具。
铁猫也是儿童常用的捕猎工具。铁猫的制作也很简单,用粗铁丝挽成一个半圆,然后把铁丝两端沿着半圆的直径往里直拐几公分,然后向半圆的反方向挽成“v”字形,这样铁猫的下半部分就制作好了。铁猫的上半部分,只是一个半圆,用和下半部分一样粗细的铁丝挽成。上半部分半圆的两端分别拧在下半部分半圆的直径处,要能够转动。这样,张开上面的半圆,正好和下面的半圆形成一个整圆,合上来,又和下面的半圆重合。有了上下两部分,再制作中间部分。用一段比铅笔芯略细的钢丝,贯穿下半部分半圆的直径,两端分别缠绕在“v”字的上端,也就是下半部分半圆的直径两端那几公分长短的粗铁丝处,钢丝的末端别在上半部分的半圆上。这样,在钢丝的弹力作用下,上下两个半圆重合在一起,只有用力把上面的半圆往后拉才能把它们分开。下中上三部分就是铁猫的主要组成部分。但这样还不能使用,还得分别加一个“签子”和“销子”。签子一端粗厚,一端细薄,粗端刻上细槽,拴上结实的线,线的另一端系在铁猫下半部分的“v”字的下端。销子用线系在钢丝的中间,也就是半圆的圆心处。销子有两个用途,一是固定住诱饵,一是和签子一起使重合的两个半圆处于张开的状态。
捕鸟的时候,安放好诱饵,把铁猫支起来,埋入土沙之中,只留诱饵露在上面。当鸟儿来吃诱饵时,铁锚的销子和签子便脱离了,铁猫的上半圆在弹力作用下迅速与下半圆重合,鸟儿便被夹住了。要想捉到的鸟是活的,只需在铁猫的上下两个半圆之间垫一根细木棒就可以了,木棒和筷子差不多粗细就行。
用铁猫捕捉到的鸟主要有青鸟、三道眉、麻雀、鹡鸰、酸鸡、沙溜、伯劳、柳莺、斑鸠等。捕捉不同的鸟用不同的诱饵,一般的鸟喜欢吃虫子,可以用秫秸虫作诱饵(玉米螟的幼虫);捕捉斑鸠可以用玉米粒作诱饵;捕捉伯劳,要用蝼蛄作诱饵。蝼蛄这东西力气大,常常会把铁猫的机关弄发。为了避免这一现象的发生,可以预先把蝼蛄的爪子掐掉,并且把蝼蛄黄里透白的肚皮朝上,这样更为醒目,更有利于捕捉到伯劳。
铁猫还有另一个用途,就是用来捕捉老鼠,这也正是人们叫它铁猫的原因。捕捉老鼠对儿童没有什么诱惑力,这是大人的一项活动。老鼠糟蹋粮食,咬坏衣物器具等,大人们准备铁猫主要是用来对付老鼠。老鼠虽小,危害很大,并且也属于兽类,这里也把用铁猫捕鼠归列到捕猎当中。
铁夹子也是一种常见的捕猎工具,它的两片铁张开是一个圆,机关被触动时,下面的弹簧板使两片铁紧紧地扣在一起。在我的家乡,这种捕猎工具叫“夹箭”,可以用来捕捉野兔、野狸、狐狸、黄鼠狼等。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猎人用来捕捉老虎、野猪的夹子就是这个,只不过大一些,在两片半圆的铁上设计了犬牙似的铁齿。
用竹筛捕鸟,就是鲁迅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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