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在农家
春节渐渐地临近了,昨晚与朋友小聚,席间大家便讨论起春节在哪里过的问题。一个朋友说:“今年我打算去海南,一家人都去,南方暖和。在家过得有些腻了。”一个朋友说他的朋友,已经举家预订好了去台湾7日游的机票,
春节渐渐地临近了,昨晚与朋友小聚,席间大家便讨论起春节在哪里过的问题。一个朋友说:“今年我打算去海南,一家人都去,南方暖和。在家过得有些腻了。”一个朋友说他的朋友,已经举家预订好了去台湾7日游的机票,春节居家去台湾,体味一种不一样的风情。这个朋友说他的朋友,这几年搞房地产,发了大财。一个朋友说:“今年该到大酒店,体验酒店年夜饭的味道了。好多年的报刊宣传,该体验一回了。也省得一家人麻麻烦烦,做这做那。”一个朋友说:“怎样过不是过,不就是一晚上嘛?”
看来,这“统一思想”问题,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容易,在哪里过年这件小事上,就出现了分歧。想想自己,到哪里过呢?
咱没有飞去飞来的条件,也不想把这年随随便便地过得一点味道也没有。
这些年来,一直是在所住的小区里,和南北东西各处汇集在一块居住的“新乡邻们”过着一种各地年俗交融汇合后产生出来的雷同化的年:在楼内简单的张贴几个福字,准备年夜饭,看春晚,12点的钟声敲过,挂鞭,新乡邻间简单拜年,拜年后,便趁微明,向农村的老家奔去,给老家的长辈拜年。拜完年,年初一便在老家活动一天,年初二开始,又准备走亲戚,一直忙到上班时间。一切都程式化,年的风俗和韵致,渐渐地淡了,淡了。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年的真滋味,却一直在老家过年的记忆中回旋。想想小的时候,农村的旧历新年有滋有味的,穿新衣,戴新帽,贴春联,挂年画,拜祖先,守年夜,放鞭炮,串门子,拜大年,等等,一切都很有味道。
那时候,农村的年是从腊月就开始了的。田野里冰封着,积着雪,没了活计,家家呆在暖暖的茅草屋里,守着红红的炉火,备年。到了农历的腊月二十三,年味便更加浓厚起来,开始进入年旋律的高潮。“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写大字。二十五,扫尘土。二十六,来煮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守一宿,初一起来走一走。”天天都忙碌,年的味道,就蕴含在这忙碌中了。
年前的年集上,年画,杂耍,扯布,买帽,南来北往,前呼后应,络绎不绝,生动活泼。
年夜中,红灯高挂,积雪深深,到处充满着年夜的神秘,“鸡鸣桑树颠,狗吠深巷中”。家家烛光摇曳,堂屋的正中悬挂着祖先的画像,八仙桌上摆了猪头、方肉、肴鸡等供品,香火袅袅,让人敬畏,年长的长辈端坐在老式官椅两旁,小辈次第前来,神色谦恭,拜年问好。
老百姓当时拜诸神,现在看来也不是啥迷信,而是对神秘自然的一种敬畏,期盼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年夜里,人们不敢多言,不敢多动,不敢说晦气话,只说“过年话”,逢人说好,遇事呈祥。现在的人倒好,啥都不信了,年夜也就失掉了些神秘,因为不信了,便少了些敬畏,没了敬畏,便自我膨胀。年的仪式,便也从简,再从简。年的文化,便消失,再消失。对年的感觉,便索然无味,无味,更无味。
这些年,年的环节省略得太多。而有些环节严格讲是不能省的,省去就是淡化和漠视民俗。譬如,年前的大扫除,是扫除晦气,万象更新。现在的楼房很干净,也最好要例行公事,到处擦一擦,以期冀好运,更是一种对年俗文化的保护和传承。
移风易俗固然应该提倡,但必须是循序渐进,不可全盘否定。
想想当年,特别对小孩子来说,新年的到来,意味着可以穿新衣戴新帽,可以有好吃好喝的,这固然欣喜,但对当时孩子吸引力更多的,我看还是年节的自由,他们可以无节制的疯玩,没有多少作业,没有培训班的压力,任务就是三五成团的大玩特玩。大人的脾气在年节时分又是格外和善。从放寒假,到来年的新年开学,都是在年的快乐中度过。野外溜冰,赶年集,买年画,做新衣,走亲戚,堆雪人,打雪仗,放爆竹,看烟花,等等,都是孩子的美好回忆。在玩中,孩子学会的是团结、集体意识、合作能力、动手能力、健康的身体、优秀的品质、社会实践能力、社会洞察力、美好的人生记忆。虽然纸面上的作业很少,但收获并不少。
想到这里,我忽然知道今年应该怎样过年了,那就是,回农村老家去。
在农村,可以让孩子去体味一下农村的年味道,增加点年记忆和美好回忆,进一步接近贴近自己的根脉,让孩子和农村的伙伴、兄妹一起,绕膝于父辈、祖辈身边,跟地道的农村人聚在一起,去去田间,看看小河,钻钻树林,去逝去的祖先墓前扫墓,去健在的长辈家拜年问好,接些地气,学习些农村人的纯朴,去感受点原汁原味的年文化。
真的民俗性的年的味道,确实是在农村里的。
201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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