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生怪象亦奇才

能生怪象亦奇才

玄达散文2025-10-30 17:54:17
其实,我是先认识你的诗文然后才认识你的,谁知一不留神,我们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笔友,所以对于你的许多事我都习以为常,直到有一天,一本装帧得古色古香的《七厕楼诗草》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作为
其实,我是先认识你的诗文然后才认识你的,谁知一不留神,我们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笔友,所以对于你的许多事我都习以为常,直到有一天,一本装帧得古色古香的《七厕楼诗草》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作为神交七年的朋友我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
从序言中使我知道,你少年失怙,家道中落,即使读小学也是全靠慈母帮人洗浆补连才得以完成学业,可一个人的聪明才学又岂是一纸文凭所能衡量得了的?就比如说先生你,虽从未拜师学过艺,可却无师自通地成了石城颇受人尊敬的名中医,以至合诊所也不得不拉你入伙,由此你吃上了皇粮;你虽没有大学文凭,可你的诗文、书法在石城却堪称一流,早在23岁时你就写出了“秋风惊落日,微雨湿黄昏”的妙语佳句(一“惊”一“湿”,意境全出);你虽没有经过正规的专业训练,可与人合编的神话故事剧《花灯仙子》却冲出赣南、冲出江西,杀进了京城,并在怀仁堂一演就是多场……难怪有人惊呼:“夫儒而能医者有,医而能诗者有,诗、书、医兼而有之则鲜矣。”由此可见,你是个奇才,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你却偏偏上了“琴江八怪”的黑名单,原以为你定然会拍案而起,可谁知
你却非常优雅的自我调侃道:“能生怪象亦奇才。”不过说实话,我也是通读了两遍《七厕楼诗草》之后才渐渐悟出,你何以为“怪”,你“怪”在何处,你又怪得是何等的可爱的。起初,我还真有些搞不懂,中国的文字真可谓丰富多彩、博大精深啊,何以饱读诗书的你却偏偏为自己的诗集起了这么个大不雅的书名,难道这就叫“怪”?不过,还得由你自个儿才说得更加精彩:“最为有趣的是在我住楼窗下不到二米处,并排埋着七只颇有古典风格的厕所……每届春夏,窗户洞开,真个清风徐来,蜥蜴皆蚊蝇并入,小蜘蛛有时竟在发际结网。所有这些,无不益人神志,助我诗思……”于是乎,你便独出心裁的“以七厕名吾楼,亦以七厕名吾稿”。大雅与大不雅相映成趣,如此一来,一个咄咄怪才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要说书名起得怪,其实诗文写得更怪,因此有人说你诗虽佳,可却颇多病处,何病之有?原来,先生你并非有病,而是手握解剖刀,无情地讽时匡弊,治病救人。还是随便挑一首,就比如那首《丰收吟》吧:“碧梧摇落柿子黄,禾黍离离争登场。农家互庆岁丰穰,新酿美酒连村香。大筐小筥输公粮,道途欢笑熙攘攘。”这丰产丰收、喜送公粮的繁忙景象不形势大好吗?然而你却笔锋一转,掉过“枪口”便无情地一通“扫射”:“何其硕鼠如饿狼,肠宽食大手臂长。夜以继日搬运忙,半贡半食半私藏。丰收因之成灾荒,一年辛苦仍糟糠,安得巨猫爪牙利于钢,辛劳为我护官仓、”在这里,没有一个“贪”“腐”字眼,然而一个脑满肠肥的“巨贪”形象却入木三分,真个是“不著一字,尽得风流”啊!(而且是采取先抑后扬的巧妙手法,更加起到一种前后对比强烈的艺术效果,表面上的不动声色却是为了突出压抑在心头的激愤)。不过说实话,我还真有点为你的嫉恶如仇而暗暗捏着一把冷汗,难道读书破万卷的你竟不记得了“乌台诗案”?唉,如今都什么年代了,瞧我这多余的担心。
我知道,你清贫一世,可却颇多藏书,并且是屡烧屡藏,越烧越藏。你告诉我,第一次烧书是在土改,第二次烧书是在文革。那可是你几十年攒下的整整五千册、价值十五万元的心尖肉啊!顷刻间便化为了一堆灰烬,怎不令你心疼得捶胸顿足?本来嘛,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然而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你又开始“蠢蠢欲动”,并且听说竟又有了两千多册。说实在的,我有时还真弄不明白,先生你已是八十高龄的人了,连退休工资都成问题,你又何苦节衣缩食去藏哪门子的书呢?还记得你来信叫我帮你寻购韵书等书籍吗?其实,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如愿买到书送给你呀,可无奈小县城书源有限,即使写信到北京朋友处求购也无果,实在是爱莫能助,可你那份终身学习的痴迷劲却着实是让我深深感动,因为我也是个死不悔改的大书虫啊!
其实早就听说了你的孤傲清高,不好接近,所以当初写信向你求字,我就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哪知你却不但很快寄来了墨宝,而且在我不懂事理的告诉你掉了字时,你却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极为热情地又重写一幅寄来,这就不得不使我纳闷了:先生你不是孤傲怪僻吗,何以?……原来,这只是人们对你冷峻外表的一种误解,其实你向来就把为别人解决一些不能解决的困难看作是一种乐趣,所以你无论如何也不愿使别人失望的。记得文化大革命时,先生你被打成了人见人怕的牛鬼蛇神,可有位民兵队长却不怕惹火烧身的送给你三包香烟,这事本来说过也就过去了,可前几年这位民兵队长的儿子却不幸胃出血,四处求医无效,当你听说后却立马主动为他出诊而坚决不肯收他一分钱诊治费,经过近一个星期的精心治疗后便止住了血,到如今连胃病也痊愈了,你这才如释重负地仿若还清了一笔心债。
据说县镇领导每每逢年过节都会去看望慰问你,或车接车送你到县城去换换好心情,这原本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荣幸啊,可你平日里却从不喜欢攀高枝,或是利用自己的名气登门造访哪位领导,或是专程去找哪级组织的麻烦,反倒弄不好你还时不时的因为敢于讲真话儿开罪了不少不大不小的官员,所以理解你的说你是荣辱不惊,而不理解你的自然就说你不通人情、怪人一个了。
听说人越老越舍不得死,这话我信,要不然怎会有“宁可在世上捱,也不愿在土里埋”之说?可你倒好,竟把死亡看作是极超然洒脱的一件事,瞧瞧这作派:“行李半肩书半囊,检点户口与油粮。高视阔步气轩昂,丰都去见阎罗王。阎王一见喜若狂,慌忙肃礼入书房……”真是何等潇洒、何等从容!再看那“临终遗言”就更绝了:“勿从陋习事祭奠,勿请僧道超灵王。装殓可用旧衣著,遗体速送火葬场。骨灰不必营坟墓,撒向空中任飞扬。归来凑贤开庆宴,祝贺汝父升天堂……”能把死亡看得像你这般洒脱的人还真是少见。虽是虚《梦》一场,可你那孤高、正直、狂放不羁的“陈氏”作派却不得不令我等凡夫俗子们惊叹不已。
尽管你讨厌名气,包括我多次想为你写点儿什么都被你严辞拒绝。可名气这东西,要想想不来,硬推推不掉,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是也。比如说你生平别无所好,只是读书练字,清苦度日而已,可你固守的沉寂清静却偏偏时不时地被山外边的喧嚣所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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