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随笔,母亲的依附,泉

长篇随笔,母亲的依附,泉

炖煌散文2025-10-25 21:37:07
41在回望地球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母亲——那是她美丽的身姿,穿过古道,优美的步履仿佛故乡那条暖泉河的流动的节奏,那节奏迷醉了比她大十三岁的父亲,她于是做了父亲的第二个新娘——我听到了她那美丽的歌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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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望地球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母亲——那是她美丽的身姿,穿过古道,优美的步履仿佛故乡那条暖泉河的流动的节奏,那节奏迷醉了比她大十三岁的父亲,她于是做了父亲的第二个新娘——我听到了她那美丽的歌声,她的歌声迷醉了整个村庄,迷醉了村里的所有的男人,还有女人,引起男人们爱慕,引起女人们嫉妒;为此更引起了父亲巨大的不安,母亲的美丽成了父亲巨大的担忧;但母亲的快乐的歌唱却哺育了她的子女无数美丽幻想,在那些幻想的原野里,喜悦与激情,苦涩与哀婉,无穷无尽的歌声一直回荡……
啊!那是母亲的原野,那是母性的大地,那是她的美丽的流线的歌唱,那是她的坚韧与忍耐的表白,那是她的美丽与自信的宣言,那是她的快乐人生的抒情,那是她的青春亮丽的快乐繁衍……
啊!我看到了那辉煌的景象,一个一个民族,一个一个伟人,一个一个骄傲的儿子,或者美丽的女儿……一个又一个,在她编织的摇篮里耸立于生命的舞台——听那舞台上的声音,那是母亲的灿烂的微笑,那是母亲的快乐五线谱的出版,那是母亲伟大生命的辉煌复写——看那,我看到了她那起伏的流线的奔腾,那是无边无际的繁衍的土地,那是辉煌壮丽的诞生与分娩……看那,在她的爱的胸脯上,快乐的雕塑与幸福的抒情诗,扑朔迷离,璀璨绚烂……看哪,在她的丰美的胸膛耸立着两个巨大的辉煌:幸福与快乐——在这两个巨大的耸立之中——我看到了她那奔流不息的,圣洁的生命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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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1979年的秋天,母亲的美丽的生命之泉却爆发了疯狂的泪水,那年,父亲去世了。
父亲去世了,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母亲,根本意识不到世界在发生对她不利的变化,虽然她也号啕大哭,但那都是给人听的、做给人看的乡村人一贯的把戏,因为死了男人的女人如果不这样号啕大哭,那就会被村子里的人笑话,会被人说是个不贞洁的女人……等等——生活在一个固定模式里的人只能这样,而不能那样;母亲只能这样,因为这是一个惯例,这是一个千百年来打造的模式,是一个不管个人性情与好恶的模式……
但是母亲毕竟挣脱了另一个模式,那就是父亲统治她的模式——多么好啊!头上的阴云笼罩的天晴朗了;她可以随心所欲窜门聊天、甚至可以跟男人们调情逗笑、而再也不必要担心被自己的丈夫责怪,或者责打了——是的,我不知道母亲与父亲是否背叛过自己的爱人,但是我知道他们因为互相忠诚的问题经常生气打架。我十二岁那年冬天,半夜被父亲与母亲的争吵声惊醒,他两人吵的很凶,接着父亲凶狠地说:你再胡说,我撕了你的臭嘴!母亲以疯狂的声音吼道:你不要脸,跟某某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接着父亲就撕母亲的嘴;接着就是撕打。我根本无法入睡,但又阻止不了父亲与母亲的战争,于是穿好衣服,离开家去外婆家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夜晚,整个村庄笼罩在寒风的低低的呜咽之中,而母亲那近乎疯狂的嘶喊也在寒风中奔涌而来,一阵阵掠过我的童年的心的原野——啊!那是多么寂静的原野,那是一个孤独的少年离开家、离开父亲与母亲,开始独立思考,思考父亲与母亲的存在,以及他们存在意义的孤寂的原野——思考多么孤寂呀!思考的原野多么孤寂呀!思考的寒冬的夜多么孤寂呀!我的快乐的童年仿佛突然走进一个茫然失措的世界,是地狱,还是梦幻世界?我不知道,因为一个声音,陌生的无法解读的声音撕碎了我的童年的纯真而宁美的岁月——母亲那失控的疯狂的呐喊始终在我心灵的上空徘徊,我忘记了乡村的夜晚的恐怖,忘记了那个停放煤矿事故中的死人尸体的小树林里的游魂野鬼,我一直穿过结冰的暖泉河,敲开外婆家的门,睡在外婆温暖的土炕上,而母亲的疯狂的嘶喊依然徘徊在我的心间……
1979年,母亲就在父亲的遗体边,疯狂的嘶喊又出现了——但不是为了父亲。就在安葬父亲的那一天,母亲因为大表姐家的贡献(祭奠父亲的馒头)小,而与大表姐发生了可怕的争吵,母亲疯狂的哭喊引起了我的反感——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于是我要母亲停止她的胡闹,但母亲又把疯狂的责骂转嫁到我的身上——她叫嚷着说,我这个儿子不孝顺,叫嚷着大表姐在欺负她……仿佛此时她是全世界最可怜最不幸的女人——她的大喊大叫足以让整个世界战栗,她的眼泪几乎能把整个暖泉河流满……
母亲啊!您的眼泪来自何方?女人啊!您的泪腺与乳腺是不是一样的发达,一样的丰满?您的泪腺与乳腺是不是,都是哺育人类茁壮成长的神圣之泉?啊!您的泪水呀!那是您的与生俱来的七彩的诗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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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缺水的季节里,我沿着坚硬的田间小路,走一点五千米,常去柳沟的子母泉挑水。那子母泉依靠在高高的大西梁,母泉大,在上边的一堰地里,供人们吃水;子泉小,在下边的地里,供人们浇圆、洗衣服、洗茅桶等等;母泉水源充沛的时候,子泉的水四面横流;母泉临近枯竭的时候,子泉便干涸见底。啊!多么亲切的一对母子呀,仿佛有一条神秘的连线紧紧将母与子的命运系在一起,同甘苦,共患难——我常常在舀满水桶稍事休息的时候,坐在泉边的田埂上静静地望着泉水思想——
啊!那是一汪多么神奇的泉水呀!闪烁美丽的波光,仿佛女性的眼睛说着柔情蜜意的语言——那不正是母亲青春闪亮的歌声吗!那不是迷醉父亲的神奇的密码吗?看哪!那正是女人的温润与缠绵的面庞哪!多么纯洁,多么光滑细腻的层面哪!在那个层面上倒影着故乡登台山高高的峰峦,那是母亲坚挺的乳峰,那是女性的骄傲,那里奔流着圣洁的泉流,那里喷发着灌溉生命之根滴滴爱的甘霖……
看哪!那是一个多么美丽的泉水呀!依偎在母亲的身边,就吮吸着从母亲圣洁的乳头奔涌而出的乳汁——啊!那就是我,那就是那个刚刚落草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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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那个辉煌,那个动人的景象:一个生命诞生了——在血污与羊水里,在母亲的便液里,在母亲好久没有清洗过的肉体的酸腐臭的气味里,在枯涩的干草上,在粗涩的炉灰渣上;在母亲的痛苦的呻唤中,在母亲疲倦的喘息里,在母亲绝望的哀号声中——一个新美的生命在啼唤,在歌唱,在微笑,在发出他隆重而庄严的宣言,在向大地天空,在向全世界宣告:我来也!
我在血污与羊水里坚强地扭动着呐喊着。那是一个生命辉煌而壮丽的展示,那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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